金融傳染病

　　美國公布9月CPI按年增8.2%，比市場預期高0.1個百分點。若扣除價格較波動的食物和能源後，核心CPI增幅達6.6%，乃40年來最高。市場擔心，即使11月和12月繼續加息，只會愈遏愈脹，高通脹仍會持續。未來兩年，相信經濟環境仍然艱難、痛苦。

 

 

　　巴菲特的投資夥伴、巴郡及《每日新聞》(「Daily Journal」)等企業的主席、資深投資者芒格(Charlie Munger)今年2月，已直言市場無度(Wretched Excess)，並正在醞釀一個瘋狂的泡沫(Crazy Bubble)。當被問及最終情況會有多差時，芒格坦言難以估計。

 

(Shutterstock)

 

金股匯樓債無一倖免

 

　　為甚麼投資者要聽聽芒格的說話？因為以芒格98歲高齡，除了1929年的大蕭條他還未懂事之外，金融市場近百年來所有高低起跌和「大時代」，包括石油危機、加息周期、全球大小金融危機等，他不但都一一經歷過，有些更是深度參與其中，故他被譽為最佳投資者及商業智者之一是有其原因的。

 

　　在未加入巴菲特之前，芒格於1962至1975年間，投資每年平均回報高達20%，而同期標普500年平均回報卻只有5%，芒格業績是它的4倍！逾半世紀前，芒格已戰績彪炳，他的投資智慧很值得參考。

 

 

　　芒格形容，美國經濟可能會像日本一樣，泡沫爆破，然後一蹶不振，並將經歷一段漫長的艱難時期。同樣是加息環境，芒格指今時與80年代沃爾克(Paul Volcker)大幅加息至近22厘（圖一），以遏通脹的條件不可相提並論，起碼沃爾克不會受政客影響。

 

　　其實，即使不用像芒格這樣殿堂級人物預警，市場已普遍接受環球金融危機正逼近眉睫。有人更認為，世界正將面對史上最大的金融災難，若這災難真的來臨，全世界任何投資，無論是金、股、匯、樓、債、大宗商品等，都會無一倖免地虧蝕。

 

金融傳染病全球蔓延

 

　　有人形容，這場災難會是一場全球金融傳染病(Financial Contagion)。今年6月，斯里蘭卡因政局不穩，破壞了與國際貨幣基金會(IMF)的談判進程，負債累累，無法解困而宣布破產。此外，土耳其、阿根廷也因通脹失控，令經濟停頓，甚至崩潰。這些國家以美元定價的債務都有可能違約；既有這個不確定因素，令投資者卻步，也使這些國家不能再借新債以冚舊債，而不能解經濟之困。這個債務違約的恐懼，就像傳染病一樣，在全球蔓延。

 

　　金融傳染病不但在有債務違約危機的發展中國家蔓延，連世界第6大經濟體英國也陷其中。英國首相卓慧思不惜要在極短期內，撤回早前「小型預算」的減稅方案。從她這個近乎政治自殺的行為便可知道，英國財政已差得不能再掩飾。

 

　　至於位列第三大經濟體的日本，不但持續增加貨幣供應，而且維持零息政策，卻也不能扭轉財政赤字龐大的現實。今時日本負債相當於她GDP的266%！這都已反映在日本幾十年來，持續經濟低迷，以及日圓近期跌至新低等事實上。

 

　　日本另一問題是人口老化，與中、美兩國一樣。年長國民消費低，但他們特別需要福利，包括醫療及退休金等，這些都會使國家財政開支增加，而這些國家在金融傳染病的骨牌效應下，也有債務違約的可能。當任何國家都有機會無力還債，他們便須以更高息借貸，使原本已債台高築的政府，利息支出又再大幅增加，百上加斤，財赤更為嚴重。

 

精選優質股保持理性

 

　　金融傳染病製造了全球恐慌，環球資金便傾向「走資」，流向美元資產避險。資金湧到，使美元更強，其他貨幣便弱，當地經濟更差，惡性循環……惡性循環一開始，除非有央行可以像2012年的歐洲央行(ECB)般，作出代歐洲國家還債的保證，歐債危機才得以控制。否則，任由債務危機失控，也就是芒格形容的「無度」。

 

　　有人說，醞釀中的金融災難，乃2008年金融海嘯、瑞信盛傳破產危機、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、貨幣貶值，以及1970年代滯脹及石油危機等疊加的災難！那豈不會是世界金融經濟的真正末日？追本溯源，美國量寬印鈔仍是通脹的主因，全球卻要陷入特大金融災難的危機。

 

　　面對今時投資環境，芒格表示，一般投資者並不會像他管理的投資組合一樣多元化，從而分散風險，故他忠告投資者:揀最少壞處的投資(Choose the least bad option)。不過，你若問他的老友巴菲特，巴菲特可能會建議你:要保持理性、目光放遠，並精選優質股票，以捱過未來一、兩年。

 

　　有人說，長遠而言，市場有起有落，是常態，也有人看到危中有機。正如新興市場投資先驅、有38年每年平均增長逾15%業績的鄧普頓(John Templeton,1912-2008)說:「當市場瀰漫最悲觀的情緒時，最好撈底；當市場最樂觀時，就要沽貨了。」

 

 

　　其實，市場悲觀、樂觀的情緒何來？還不是市場中人，例如索羅斯、Ray Dalio等基金經理之流，透過傳媒放風出來的？任何經濟數據，包括CPI、非農業就業職位等，都視乎市場怎樣解讀，而永遠可有另一角度的理解:假如各大經濟體崩潰，除了美聯儲一定會減息之外，全世界主要央行也必會出手。

 

　　傳統投資智慧是：造好風險管理和情緒管理，即使最優質的股票，通常也不會即買即彈。投資勢頭不妙，像今次颱風「納沙」，我們不也是靜待危機過去？冬天來了，春天還會遠嗎？

 

　　投資涉風險，每投資者承受風險程度不一，務必要獨立思考。筆者會因應市況而買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