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生態保育】為蝴蝶做「人口普查」！好好守護香港這「蝴蝶天堂」！

有種生活

TEXT:Yan LawPHOTO:Daren Cheng、綠色力量

07/02/2020

　　蝴蝶是一種很「易入口」的生物……哎，慢著！先別怕，這裏所指的「易入口」並非放入口的意思，而是說蝴蝶比較容易被近距離觀察，所以非常適合作為大家認識大自然的入門物種！

　　我們平日在城市偶爾見到蝴蝶，都會有種莫名驚喜，很少見嘛！不說不知，原來香港目前已錄得超過260個蝴蝶品種，夠晒豐富多樣，「蝴蝶天堂」的美譽果然當之無愧！至於我們這些「城市人」，除了欣賞其美態，有沒有想過更深地認識蝴蝶？我有！但，該如何入手去認識這群四處飛舞的蝴蝶？又該怎樣分辨其種類，甚至雌雄？且聽綠色力量助理高級教育及保育主任盧詠鋒（Kimchi）、教育主任陳詞恩（Yedda）娓娓道來。

綠色力量助理高級教育及保育主任盧詠鋒（右）、教育主任陳詞恩（左）說，綠色力量由2008年開始招募和培訓市民成為「蝴蝶普查員」，定期前往全港十一個蝴蝶熱點進行普查，記錄蝴蝶物種及數目。

金裳鳳蝶是裳鳳蝶的「近親」，兩者的最大分別是：雄性金裳鳳蝶後翅的黑斑較少、雌性金裳鳳蝶後翅的黑斑較發達。雖然金裳鳳蝶屬「罕見」級別，裳鳳蝶屬「不常見」級別，但兩者都是香港唯一受法例保護的昆蟲。（由綠色力量提供）

蝴蝶消失，代表生態質素正在下降？

　　立春過後，在郊外走走，或許大家都會偶然遇上一兩隻「小東西」。沒錯，就是蝴蝶！

　　蝴蝶通常活躍於溫暖的春夏，尤其喜歡在日間穿梭花叢採蜜。「最常見的有玉帶鳳蝶、報喜斑粉蝶，即使身在市區，都不難看到牠們的蹤影。」但物以罕為貴，見過各式各樣的漂亮蝴蝶後，陳詞恩（Yedda）最喜歡的，始終是裳鳳蝶（Troides helena）。「雖然牠只有黑黃白三色，體型卻很大；飛起來的時候，更能展翼達十幾厘米，遠看就像雀鳥一樣，很漂亮。」不法商人正正看中這一點，於是大量捕捉裳鳳蝶來製成標本，令其數量銳減；故裳鳳蝶早年已被列入《保護瀕危動植物物種條例》（第586章）的附表中，擁有這些蝴蝶和進行有關貿易均受到管制。至於其寄主植物「印度馬兜鈴」（Aristolochia tagala），亦受《林區及郊區條例》的《林務規例》保護：任何人未獲許可證，不得管有。

　　作為綠色力量的教育主任，Yedda不忘「寓訪問於教學」，不下一次告訴編者，蝴蝶既是食物鏈的中下階層，這就意味著，一旦牠逐漸消失，即代表其生存區域的生態質素正在下降，「所以蝴蝶真的很值得我們去關注和保育！」

　　真沒想到，小小的一隻蝴蝶，多寡存亡都反映生態環境轉變；怪不得綠色力量自2008年開始招募蝴蝶普查員，訓練他們持續到全港十一個蝴蝶熱點，包括東涌䃟頭、北區鹿頸、大埔烏蛟騰、大埔元墩下、西貢深涌及榕樹澳、北區沙頭角、西貢白沙澳及荔枝莊、大嶼山梅窩、大嶼山塘褔及水口、大欖郊野公園（錦田部分）及屯門龍鼓灘進行蝴蝶「人口普查」，期間收集得來的蝴蝶品種數量、以及相關的生態數據，將會全部上載至「香港蝴蝶資料庫」，讓公眾共同監察蝴蝶熱點狀況。「其實很多人都有心去認識大自然，只是苦無渠道，所以我們便提供『蝴蝶普查員』的訓練，也正好解決我們人手不足的問題。」綠色力量助理高級教育及保育主任盧詠鋒（Kimchi）說。

分別攝於香港（上圖）和馬來西亞沙巴（下圖）的鉤翅眼蛺蝶。（由綠色力量提供）即使是同一個品種的蝴蝶，原來在不同地方會有不同的樣貌。曾在外地參與蝴蝶普查的盧詠鋒說：「以為自己很熟悉，但原來都會認不出來，感覺自己要重新學過！」

綠色力量曾進行「節氣觀蝶調查」，分析 2005 年至 2018 年的節氣觀蝶數據，揭示鳳蝶活躍與節氣關係。

　　Kimchi自小就喜歡拿著相機周圍去拍攝蝴蝶，「但真正認識蝴蝶，其實是在保育區做義工的時候。因為接觸到蝴蝶普查工作、發現香港生物之多樣性，我才想去保護這些鮮為人知的生物，以至投身這份工作，只希望能透過環境教育，帶領更多人認識大自然。」

　　他分享了一次難忘的普查體驗：話說某天在新界鹿頸，他看到了一隻很小的蝴蝶，在某一小片農田上飛。「明明附近還有很多農田，但牠就是對自己的棲息地情有獨鍾，不願離開。」Kimchi當下只覺得很有趣，後來才逐漸明白「保育」的真義：再不起眼的地方，都要用心去關注和珍惜。「因為我們眼中的小破壞，可能對別的生物來說，正正是大破壞！而且一旦沒了，就沒有機會回頭補救。」

每個「蝴蝶普查員計劃」的參加者，必須先接受兩堂課堂訓練，學習辨識本港260多種蝴蝶。（由綠色力量提供）

綠色力量過去共培訓逾千名蝴蝶普查員。（由綠色力量提供）

蝴蝶普查的重要使命：連結人與大自然

　　回到重點，到底怎樣才能成為蝴蝶普查員？首先要接受兩節課堂訓練，學習辨識全港260多種蝴蝶，待通過評核後，即可參與戶外訓練，親身去觀察不同蝴蝶的身體特徵和形態，還有其生活習性，完成實習後便正式成為合資格的蝴蝶普查員，肩負為期一年的蝴蝶普查工作。「即使沒有任何生物學背景、觀蝶經驗或辨認蝴蝶的知識，只要年滿九歲，就可以參加。」Yedda補充說，最踴躍的往往是退休人士。「可能他們都比較空閒，所以不時都會WhatsApp我們，說他去了這裏那裏、看到甚麼樣的蝴蝶……」

　　「其實這背後還有一套公民科學家的概念，在外國很流行的。」原來外國都會鼓勵市民在自家的後花園幫忙做生態研究，所以Kimchi都很希望可以把這套概念帶給大家：「只要大眾認識大自然，只要他們有渠道能夠打開這眼界，就能讓人和大自然重新連結起來，相對他們也會更懂得欣賞和珍惜大自然，這就是蝴蝶普查背後的重要使命。我希望香港人，尤其是那些住在城市裏的人，可以知道和看到香港仍有很多珍貴的生態資源。」

　　立春過後，成千上萬的蝴蝶再次蠢蠢欲動，想來又是一班蝴蝶普查員出動的好日子。「當中有些『蝴蝶癡』，還會長期留意網上討論區，一收到風有蝴蝶會出現，就算是山頂，都會馬上背起長鏡等裝備去追蝶！」最讓Kimchi開心的是，有些普查員從前行山就只行過就算，直至參加蝴蝶普查員計畫後，才發現平時行的山路有很多值得細察的好東西，從此不再走馬看花。